梦拾山海

【天刀ol】唐白 此世间的昼与夜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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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止x楚戈
性情平淡温和的唐门师兄x有剑道信仰的太白师姐
两个自以为稳重的人,心中皆怀有强烈的信仰,其实都是天真的浪漫主义者…命运对这样宁折不曲的人,通常不会善待…寄托了我的一些私心,娱乐之作,感谢阅读。

江止第一次见到楚戈,是在徐海的平阳驿站,他遭斩鬼刀重创,彼时正在驿站修养。
楚戈一身布衣劲装,腰间悬一柄水湖色长剑,牵了一匹老马,长发束在身后,正与店家问路。
枫红的背景下,日头走的似乎异常缓慢。
“请问,苍雪岭怎么走?
“你顺着这条路一直往北走,不远便是神武门,神武门北部山岭,便是苍雪岭。”

是夜,楚戈一人一马,独自北上。雪峰之间,神武之北,苍雪岭是也,巍巍高山,绵延不绝,一眼望不到尽头。
楚戈从老马悬于两侧的布袋里,拿出一壶酒,缓慢而沉重地洒在苍雪岭千年不化的积雪之上,长风不尽,她高扬的长发在空中飘扬,背影孤决,却在下一个瞬间,摇头笑了。
逝者已矣,生者如斯,又何必伤怀……她仰天一笑,将眼底悲伤尽数收起。
而这一切,都被山坡下等苍雪日出的江止看见了,他本来只想一睹徐海山川风物,却不想看到这样一幕。

而后江止秦川拜会唐林,在太白剑坪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,神采飞扬,飒爽英姿,好不潇洒,正是在徐海有过一面之缘的楚戈。
随云、断云、截云、翻云、归云。
“师姐早,又在练五云剑呢。”
楚戈右手翻了一个凌厉的剑花,将长剑收束身后,冲来人点头一笑。
秦川大雪模糊了江止的视线,渐渐地,只剩下剑坪一点。

江止回蜀后,写了一封信,预备将心事尽数剖白,未及送出这一封信,却先收到了盟主的一纸调令,火速率众赶往襄州,擒拿公子羽。


三月初,真武殿。
四盟八荒合纵连横,一力对抗青龙会。
太白弟子以速度优势,先一步到达襄州与众汇合,却在山下突遭变故,众师不前之时,楚戈却以虽千万人吾往矣的气魄,独往真武而去,在人心不稳之时做出表率。
笑道人赞叹道,虽是女儿身,内里却是铮铮傲骨。
蜀道难行,江止赶到之时, 大战已然结束。
公子羽以一敌千,我方损失惨重,笑道人身负重伤,楚戈亦不能幸免,双双送归师门疗伤。

江止连夜赶往秦川,仍是来晚了一步,楚戈已被送入万雪窟深处疗伤。
江止在秦川守了六个月的大雪,虽不言情意,众人却已了然于心。
只是再见时,楚戈已不认得他。
心脉俱损,武功全废,能活着已是侥幸,身心智力,皆如孩童。
江止不语其他,只说,活着就好……他默默把那封尚未送出手的信收了起来,再不提这等事。

江湖中人但凡提及楚戈,无不唏嘘动容,这般传说中的巾帼,竟落得如此下场,实在可惜。
他们说,楚戈疯了,江止摇摇头,她只是迷失在另一个世界,陷入了矇昧混沌之中。

秦川苦寒不适合修养,江止便带楚戈离开了太白。
那年秦川总是下大雪,纷纷扬扬的雪,给雪山覆上一层又一层的寒衣,天意从来高难问,八百里秦川延绵不绝,以太白峰最高,亿万年的风刀霜剑把它们雕刻成如今的模样,傲然挺立,生生不息……这些冷峻峭拔的雪山,静静注视着他们到来,又静静地注视着他们离开。

江止把楚戈带回巴蜀,在双月湾修了座小竹屋,二人安置下来。
除回门派打坐外,江止其余时间全在双月湾陪楚戈。
似乎是清醒的时候太过严肃,如今处于混沌之中,事事物物不必再循规蹈矩,她便总爱撒娇耍赖。
江止只是陪着她,陪着她去镇前那条长桥上走来走去,陪她坐在岸边看江水何去何往,陪着她去戏楼里听蜀地的方言小调,有时听到动情处,她会哇的哭了出来,江止总在一旁抚慰。

楚戈是个没有家的人,她那日在苍雪岭拜祭的,正是她素未谋面的父亲。
太白剑道教会她的,只有坚韧不拔,冷静果决,在秦川这样冷的地方长大,听惯了孤冷萧疏的群山回唱,从不知道什么叫做温柔旖旎。
楚戈,就像她的名字,是为武为战而生。
混沌之后,那些她从前未曾体验过的情绪情感,却似乎以另一种方式,渐渐回到了本体。
江月沉沉,江止把被子给楚戈盖好,心想,其实一直这样,也不是不好。

可是有一天,楚戈忽然消失了。
她走了,只带走了她的剑。
江止找不到她,从巴蜀一路到秦川,从双月湾一路到太白剑派,就仿佛没有此人一样,天地间寻不到一点踪迹。
他站在秦川飘雪之中,看来时的脚印一点一点被掩埋,看不清来路,又不知何往。

楚戈,你究竟在哪?

彼时,明羽二人逃至巴蜀,唐门如临大敌,各地弟子纷纷回蜀,江止亦然。
唐门全力追踪明月心,他听见唐翔同那女子争辩道:“我死之后,当与我妻当在地下重逢,你死之后,又当如何?”
这样凛然的诘问,挑起了明月心的杀心,唐翔凛然赴死,求仁得仁,已是大幸。

从燕南飞,到楚戈,再到唐翔,每一个曾在江止生命里留下浓墨重彩的人,也以同样的方式离他而去。
江月年年望相似,岁岁年年人不同。
半轮秋月高悬于蜀地的重岩峭壁之上,他站在峡谷风口,心中黯然,此世间的昼与夜,也不过如此了吧。

他们这一代江湖人,被风浪一步步推搡着向前,明月心带着受伤的公子羽遁逃至极境岛嘲天宫,他们一行五人亦追至此处。
嘲天宫,多可笑的名字,妄想嘲天之人,最后却也还是被逼至穷途末路不知何往,原来所有人到了最后,竟也没有什么差别。
据说在明月心的幻境里,可以见到此生最想见的人,他有时甚至怀疑,自己一路走到这里,究竟是因为世人所说江湖道义,还是因为…别的什么…
青龙七龙首淳于莫迪,孔雀山庄冶儿,洛阳四公子萧四无…无一不是故人。牵丝傀儡,魂已殁,身未死,明月心可以说是将唐门傀儡术用到了极致,她不像唐翔,她是不会为傀儡所累之人。

嘲天宫,最后一层。
女子一袭黑衣,长发高束,手中一柄水湖色长剑,双目无神,却透着孤决的杀意,怔怔然从长阶上一步步走来。
她是谁?
众小辈皆以为奇,唯江止一人热泪盈眶。
他们不认得她,可他认得。
那是他心心念念了许多年,魂牵梦萦不敢忘不肯忘的…楚戈啊。
女子手持利剑,剑锋直指江止。
嘲天宫轻柔幽碧的光,越发衬出女子脸上的苍白。
明明是在水底,却好像有纷纷扬扬的雪飘落,就像那一年他在太白剑坪上初识她一样,和现在的场景殊无二致,亦是同一把剑指向江止,而后那人笑开了颜,一抱拳:“原是唐门来的师兄,多有得罪,还望见谅。”
一样的凌厉剑意,一样的执剑之人,却已是不同春秋。
行列中有人反应过来,惊声喊道:“她是假的!师兄!这是幻境!她只是明月心的傀儡!”
江止看着她的眼睛,不同于牵丝傀儡的木讷,那是他所熟识的,双月湾里的那双清空的眸子。虽然她仍未清醒,但眼中那股被太白雪山养出的傲气却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,抹也抹不掉的。
她不是傀儡,她就是楚戈。

嘲天宫外水波翻涌,突然之间利刃破空。
风雷一剑。
江止身体沉沉后仰,他却想起了一件无关紧要的事,是他追踪明羽二人之时,无意间听到的。
是公子羽问明月心:“最开始,是我们二人,到最后,还是我们二人,明月心,你悔不悔?”
江止在虚空中抓了一把,什么也没抓住。
他的嘴巴动了动,似乎在说什么,依稀可以辨别,说的是…“不悔”两个字…
他缓缓倒下,身后哭喊一片,全被隔在此世界之外,隔在秦川千山万雪之后…
黑衣人眼中似有茫然的悲恸,眼泪不明所以的往外淌。
泪水从江止的脸颊滑落,似在说…
对不起,带不走你了。
江湖路这么长,你又要一个人走了。

楚戈亲启。
楚戈师妹:
世事如棋,江湖纷乱,你我性命不过轻如草芥,狂妄如某,仍想以一己之力护你周全。自太白山一别,总辗转难眠,想来倾心已久,遂提笔书此心意,若得垂青……(未完待续…肝不动了下次再肝)
江止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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