梦拾山海

【天刀ol】此间江湖:此世间的昼与夜 (一)

唐白/BG/BE


江止x楚戈

性情平淡温和的唐门师兄x有剑道信仰的太白师姐

两个自以为稳重的人,心中皆怀有强烈的信仰,其实都是天真的浪漫主义者,命运对这样宁折不曲的人,通常不会善待。

如果说江止的关键词是温和,那么楚戈的关键词就是坚韧。


根据天刀的剧情轮廓,和之前写的故事大纲,再次完善了一下剧情,感谢阅读。

以下是正文:




  晨光熹微,御风堂前,江止一身行装,正与修习导师唐诗云拜别。

  “就送到这里吧。”

  唐诗云摇头笑了:“江湖诺大,是非繁多,阿止秉性温良耿直,需得万事慎重,切莫大意为之。”

  江止背上行囊,挥挥手,一人一马,就着朝霞下了蜀道。


  江止之名,来自止戈为武。

  江止是土生土长的蜀人,其母却来自襄州真武,彼时江湖动荡,纷争不断,四盟八荒各自为政,为求自保,以杀止杀之声四起,江母曾经也是身负双剑的一代豪侠,深感江湖之漂泊,世道之险峻,出世入世间,遂有此名,唯愿百年之间可见清平之世。

  江止确实人如其名,性情温和,待人亲切,也像他父亲一样,稳重而可靠。

  然而对他影响最多的,却是师兄唐翔。

  江止从小是跟着唐翔修习的,他见过万馨儿与唐翔的恩爱深情,万馨儿仙逝后,也见过唐翔的衰败颓唐,再后来,又日日看着师兄在翠海摆弄他的傀儡,一直到最后,唐翔被罚悔过三年,他被调往唐门其他房修习。可以说,唐翔的一往情深到走火入魔,都是他一一见证的。

  他一直记得,那时面对唐老太太的责问,唐翔那句微不可查却令人动容的,“可笑吗?”

  谅情至深,却恐情深不寿。


  离开家乡,方知有四季变迁,冷暖阴晴。

  江止下了蜀道,打算遍游八荒,龙首山战鹰王,血衣楼挑冶儿,东平郡王府,西湖雷峰塔,一一走过。

  此间结识一神威,名叫陆知风。二人皆是初入江湖的年轻人,一身浩然正气,满腔热血,路遇不平事,皆欲拔刀相助,二人意气相投,一路同行至徐海,共闯神武门。

  神武门一战后,陆知风因门派要事急归燕云,江止因受斩鬼刀所伤,停留徐海平阳驿站养伤。又听闻苍雪岭的日出之壮丽,便打算多停留几日,见识一下这苍雪日出。

  徐海的风很大,目之所及是一片一片的枫林,风吹起满地的落叶,到处都渲染着浓厚的萧瑟之感,人走在风里,常能感觉到残冬未了的寒意。

  马拴在草棚,人坐在桌边,江止端了杯热茶,数着眼前是第几片落叶。



  “请问苍雪岭怎么走?”

  一个清冷的女声传来。

  江止抬头,此人一身布衣劲装,长发束在身后,腰间悬一柄玄色长剑,剑柄上垂一缕水湖色剑穗,牵一匹老马,正与店家问路。

  枫红的背景下,日头走的似乎格外地慢。

  店家指了指北边的方向:“你顺着这条路一直往北走,不远便是神武门,神武门北边那座山岭,就是苍雪岭。”

  女子道谢,牵马离去。


  是夜,江止也往苍雪岭去,此夜云淡风轻,明天的日出应该很美。

  他到的时候,已经有人在那了,是昨日有过一面之缘的那个女子。

  只见她从悬于老马身侧的布囊里,拎出一坛酒,缓慢而沉重地洒在苍雪岭千年不化的积雪上,长风不尽,她高扬的长发在风中飘扬,背影孤决,却在下一个瞬间,摇头笑了。

  她抬起头,日头正缓缓升起,赤色云彩在天边蔓延,雪峰之间,一重又一重高山,绵延在视野尽头,巍巍不绝。

  江止站在不远处,将一切尽收眼底。



  后来,江止前往秦川拜会唐林,在山脚遇到了先他一步离开巴蜀的师弟唐小川。

  和江止这个外门弟子不同,唐小川是唐门家族谱系中有名有姓的内门弟子,也是他们这一辈的小师弟,游手好闲,性格顽劣,脾气古怪,善惹是非,不过唐小川已故的父母皆为唐门德高望重的前辈,所以门中其他弟子也不敢对他指指点点,长辈们也总是一副和蔼慈祥的模样。

  一切似乎也并没有什么让人不满的地方,只是总少了一点亲切感。失去了双亲,世家两个字,让人格外感觉冰冷,所以唐小川年纪虽小,却是第一个离开门派的人。

  唐小川入世不久,莽莽撞撞的性子挨了不少打,在杭州城和也是初出山门的太白弟子秦泊舟不打不相识。

  秦泊舟和唐小川一样,同为门派内门弟子,承亡父衣钵,也是门内最早出来闯荡的人。一人一剑,周游四海八荒,亲历人间疾苦。他为人老实,性情温和,心性却坚若磐石,和唐小川完全相反,正是小川的良师益友。

  唐小川想拜他为师,秦泊舟以资历尚浅为由拒绝。唐小川拜师未果,就一直跟着秦泊舟,从杭州城一直到秦川,再也没回过巴蜀。人人都知道太白山上有个死皮赖脸的唐门,秦泊舟有个甩也甩不掉的小尾巴。

  唐诗云要是知道,武林第一世家出了这么个吃里扒外的东西,可真是要把唐小川的脑袋敲个对穿。

  所以此时江止在太白山碰到他,实在不是什么奇怪的事。



  唐小川一身太白棉袍,躺在太白山运食材的马车上,嘴里叼了跟草,正哼哼着什么调子,只有腰间别的把扇子还能依稀辨认出这是个唐门。不一会,秦泊舟搬来几筐白菜,看到悠闲的唐小川,叹了口气,直想把这几筐白菜一股脑儿全压在他身上,最后好脾气的秦泊舟还是没下手,只是随手倒扣了一个菜篮子在他脸上:“来帮忙。”

  唐小川嘻嘻一笑,坐了起来,耍了两句嘴皮子,乖乖跟着秦泊舟去搬菜了,不过他做事专注不过三分钟,没一会又跑去农夫院子里招猫逗狗,弄得满头鸡毛。

  他不知道从哪抓了一只鸡,那鸡扑棱着翅膀,正对他怒目而视,他全然视而不见:“泊舟你看!”

  秦泊舟有些惊诧,却看他一身凌乱,鸡毛乱飞,一时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:“你……这怎么弄的!这鸡又是哪里来的!”

  唐小川笑嘻嘻,眼睛眯成了弯弯的月牙:“那大婶说咱们太白练剑辛苦,让我逮只鸡带回去,我就挑了个最壮的,可是他乱扑腾,给我弄的一身毛,回去我就要吃鸡肉!”他跟手中的鸡吹胡子瞪眼,好不威风。

  没等秦泊舟说话,一个声音就从唐小川身后传来:“咱们太白?小川这话若是让诗云听见,怕是少不了面壁思过抄门规啊。”

  “江师兄!”唐小川闻声回头,抱着鸡就要往他怀里扑,被秦泊舟拎住了。

  江止本能地后退了两步:“好久不见,小川。”



  江止和唐小川寒暄一阵,交代了此行的目的,二人便一同去看望唐林师叔,唐林本是唐门弟子,因身中蛊毒,需要留在苦寒之地修养,便留在了太白,后来就成为了太白的护剑师,守护剑池,寸步不离。

  唐林在太白的这些年,唐门家风带来的影响几乎已经尽数消退,取而代之的是太白的潇洒与肃杀,他活得很自在,看雪,看梅,看门前的灰喜鹊,所以当他看到唐小川一身太白装扮的时候,并没有斥责他违背家规,只是笑着摸了摸这个小后辈的头,问候几句故人如何。

  之后江止又拜访了几位太白前辈,夜深了,就留宿在了太白山。夜里的雪很大,风刮得门窗呼呼作响,他没什么困意,翻来覆去间,却忽然想起苍雪岭上那惊鸿一瞥。

  他睡眠很浅,夜里醒了好几次,后来索性不睡了,就着朦胧的月色,欲往剑坪打坐修习。

  天还没亮,清冽的月还遥遥挂在天上,朦胧的日光依稀透出一点端倪,整个天空还是深邃的蓝,巡夜的弟子提着灯笼在山道上停停走走,风雪掩映下,山色有无中。


  剑坪上灯火未熄,江止远远看见两个模糊的身影,走近些,看到一大一小两个身影,稍高的轻衣劲袖,身形翻动,似在演示招式,稍小的披着个毛茸茸的围脖,正认真观摩。

  传闻中的太白双秀,楚戈和叶停云,江止虽没见过,却一眼就认了出来。

  传闻太白有双秀,虽为女子,武功却不输一众师兄弟,更有青出于蓝之势。

  师姐楚戈本是个孤儿,有一年太白师兄下山游历,在九华山藏锋谷孟家庄捡到了她,那时她还是个半大的孩子,手执长剑立在夜风中,浑身上下有凛然的杀意,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,是方才斩于剑下的亡命之徒。

  她拜入太白的时候已经11岁,少年时便已在江湖摸爬滚打过,带着一身伤踏入太白山门,被师父领着在剑碑前启誓,懵懂的眼睛里闪着坚毅的光。

  师父给她取名时,绞尽脑汁想了好几天也没决定,最后干脆让她自己选。她站在书案前,一众曼妙的字词中,她却一下就指中了不大起眼的“戈”字,于是便跟着师父姓了楚,以“戈”字为名。

       从那时起,便已经可以一窥其宁折不弯、中正刚直的个性了。

  11岁就已经见过了江湖风浪,所以楚戈成熟得比别人早。她是一众师兄妹中最刻苦的一个,朝阳未升已经能在剑坪见到她,夕阳已落她仍没离开,大家敬重她,尊她一声师姐。

  在太白修习了这些年,太白剑道清冷的气骨渐渐取代了她身上本来的戾气与杀意,她变得温和而落落大方,却总让人生出难以企及的距离感。


  师妹叶停云之母为天香弟子,其母出入红尘之间,与一神威相知相恋,遂生叶停云,后辗转至秦川药王谷定居,便将叶停云送入太白学武。

  叶停云性子胆小内向,最初带她的人,就是楚戈,所以叶停云比旁人更敬重楚戈,视楚戈如师如姐。


  楚戈此人虽痴心武道,为人却淡泊名利,不热衷于江湖排名,故不曾参加过剑荡大赛,所以提到太白,世人多知秦泊舟青霜剑之快,却不怎么听闻双秀之稳。

  太白双秀的剑法同出一门,佩剑皆为师父所授,楚戈佩剑名为霁日,为玄铁所铸,周身漆黑,剑鞘上镌有精致的雕花镂纹,剑身细瘦,玄中点赤,颜色更近于赤。

        叶停云佩剑名为萦霄,与霁日同出一炉,是同一名铸剑师所铸,霁日与萦霄可以说是双生剑,然两把剑却截然不同。萦霄剑鞘雪白,上有孤鸿羽纹,剑身细瘦,玄中点湛,整体更偏于湛蓝色。

  楚戈剑法堪称精湛,收放自如,与霁日配合精巧,剑法渐臻化境。叶停云年纪尚小,又因性子内敛,剑法亦然,善收难放,总限于格局,楚戈曾不止一次同她提起。


  楚戈身影在朔雪中翻飞,步步扎实,稳当却轻灵,不禁使人联想到书法中的劲瘦之美,随云、断云、截云、翻云、归云,太白剑派剑在意先,剑随意走之灵动,在她剑下体现得淋漓尽致。

  而后右手挽过一个凌厉的剑花,长剑收束身后,回首对叶停云微一点头:“来。”

  江止的目光落在那把玄色长剑上,心中一时有些意外。

  那把长剑,曾在苍雪岭见过,是她!



  “谁?”

  江止惊动了警觉的楚戈,只见楚戈剑锋一转,清冷的气息袭来,霎那间,长剑已至江止身前。

  月色里,来人一身唐门装扮,楚戈愣了一下,而后收剑抱拳,展颜一笑,熹微的晨光就着飞雪,洒在楚戈身侧:“原是那位唐门来的师兄,在下太白楚戈,方才多有得罪,还望见谅。”

  那一刻,江止似乎听见雪岭的梅花开了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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